吕青:记全章律师

王全璋

全章是我认识的律师里最不好合作的律师,他脾气很大,固执己见,沟通和改变他都很困难;全章也是我认识的律师中最有学识和判断力的律师之一,他对于民决团、对于拘留制度、对于刑诉法修正案的精彩判断,他阻断法庭的辩护策略,令人眼前一亮。因为独立无畏的个性和高超的判断力,他默默做事,不大做联署和律师团,不大向社会呼吁,也不大参与聚餐、会议等活动。他业务及其繁忙,在家的日子不多也不连贯,他对案件和当事人的了解程度却极深,每一件都投入极大的精力和情感,他描述了极权下极尽冤屈的案情和无法想象的酷刑,没错,这就是全章,意志坚强的对抗不义的司法,帮助无可奈何的冤民。

因为耿直,他成为饱尝各种侵害的律师,被阻挠转所,被缓注律师证,被法院殴打,被司法拘留;也因此,他收获了律师界第一次的大规模线下围观,许多参与人会议起这次声援都激动不已,这是中国律师纠正傲慢司法的时刻。他在靖江法院时用苹果手机密码保卫隐私的做法也成为大家此后竞相模仿的典范。他对于科技等等细节的了解,似乎在很多方面都是专家。

联系全章的经历,也大体可以明白他为何可以如此优秀,在山东老家时,全章就是个图书馆员,读书和研究是他本业,所以业务精通,对现行司法体制的命门和西方的司法熟悉,加之他不设自我审查的办案,对司法的改革也极有想法,极有判断力,这些判断包括要求取缔公安拘留权、对民决团的支持、刑诉法修正案对律师权利的妨害等等。

全章的案源多,收入高,被原律所故意侵占的就有20多万,有年轻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一家三口在京生活,令人羡慕。他重人情,帮过他的人他会在律师费没有着落的情况下帮别人远赴、奔波、代理。我有几个案子拜托给他,他不辞劳苦,不怎么谈钱,总是急人之难,先去看守所交涉、会见再说。

从第一次见到全章,听他的论述,就开始了对他专业的敬仰,虽然他总是不给任何人面子,总是舌战众人,看上去很激动,有些像央视抹黑时说的那样“话都说不清楚”。“说不清楚话的全章”,案件辩护是思路却极清晰,曾听他讲述了几个在这种思路下的信仰案件被不予起诉或取保的案例。

全章这样无畏的辩护和呼吁,危险我们都能感受的到,现在,独来独往的全章终于进去了,还是被当作团伙的主要成员,这,太荒谬了。

全章进去了,他那么耿直,也许又要挨打,又也许,可以让他停下忙碌,休息一下吧。

刘士辉:吕青的这篇文章比较客观,不扬不抑,真实地还原了王全璋律师的概貌。全璋跟我本人交流不多,但是通过他的公共场合交流,我发现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律师,也是一个忠于当事人委托尽职而为的律师。全璋有同情心,有洞察力,所以对极权灾难和极权制度有比较通透的认识。全璋是山东大学法学院的毕业生,科班生,专业知识储备很丰足。他的智慧时常流露出来,发挥在办案程序中和公共言谈中。全璋这样的青年才俊被当局抹黑,说他“口齿不清”,那是因为这个社会瞎了眼,歪了嘴,黑了心,也更进一步说明了这个制度的邪恶性和反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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