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润南:我人生充实,拥抱良知无愧无悔

据本台在香港特约记者郑汉良报道:《环球时报》讥讽万润南的文章也受到香港媒体的关注,香港苹果日报一篇署名“李平”的文章批评胡锡进想以调侃万润南去佐证中共的“伟光正”,未免太过幼稚甚至无耻。苹果的文章指,中共政权的韧性、抗打 击力确实超出外界预期,但不是因为中共掌握宇宙真理,代表历史潮流,而是因为权贵家族的集体贪腐而抱团取暖,延缓了政权的瓦解。同时,周永康、徐才厚的落 马也显示权贵家族的利益之争已不可调和,中共政权还能苟延残喘几个六年?就《环球时报》讥讽,我们现在电话采访万润南先生,听听他的感想。

法广:《环球时报》讥讽您和当年的同伴们25年后大体溃散得七零八落,说:“万润南那批人被中国历史无情淘汰了。他本人从当年的“叱咤风云”落到今天的境遇,令人感慨万千。”您如何想?

万润南:首先应该说《环球时报》还蛮“抬举”我,因为在中国的新闻媒体上我的名字是不可以出现的。他们突然突破了这个禁忌,说明《环球时报》对我的“抬举”,也说明他们的这种所谓自信吧。

就像香港《苹果日报》文章所讲的,这篇文章很无耻而且很无知。历史潮流会怎么样?不是说看一时一事,不是看现在中共得意的这个时候。我相信普世价值,民主自由这种潮流。人,人性,人一张嘴要讲话要吃饭,这是任何制度必须要符合的,这是潮流。中共和北韩这种坚持专制制度,认为自己就代表了潮流,这是很可笑了。

另外,《环球时报》文章还调侃我说的话:“我们犯的最大错误是,是低估了难度,低估了共产党的韧性。” 其实我和许知远谈话的时候,说话比较保留,不想那么太极端。其实,所谓“低估了共产党的韧性”,实际上就是低估了共产党的无耻,低估了共产党的残暴,没有想到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可以把所有的承诺,所有的普世价值,所有的人性良知,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抛到九霄云外。所以他们就会把中国搞得生态环境恶劣,人心的环境恶劣,腐败程度严重,有人讲五千年来没有这么坏过。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并不是发明了一个什么最新的潮流,而是向这种最极端的专制,即从秦始皇开始的这种中央集权专制的回归。这是一种大的历史倒退。从辛亥革命赶走皇帝,到共和到中华民国,将来从大历史的角度来看,中共篡权,这是一个逆流。而他们现在在这个时候还沾沾自喜,我真的觉得很可笑。

另外,他说我们“七零八落”,其实海外民运一直有人坚持,而且我认为他们做的很好。你看共产党那个队伍腐败的才是“七零八落”,贪官随便拎出来就是一串,一天就报什么厅局级以上的贪官。说实在,现在整个中共的干部队伍是烂掉了,抓一串就是一串,这个队伍腐败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批评海外有民主自由追求的一些人。这显得十分可笑和浅薄。总的感想就是:《环球时报》是党的一个喉舌,而且是连喉舌都不敢说的话,他都敢说。可以说是喉舌中比较无耻的一家。他来“关注”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对我们的肯定。

法广:这篇文章透露着一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态度,好像25年后对自己很有自信。

万润南:中国有句老话:“不以成败论英雄”,而是看他符合不符合历史 潮流。他们可以得意一时,难道可以得意千年万年吗?共产党的这种统治,一党专政的统治,到底还能坚持多久?我们拭目以待。他既然那么自信,讲这个自信,那个自信,25年了,我们这些人也进入晚年了,还不让我们回去,他自信在哪里呢?嘴上说三个自信,实际上他不自信,对几个知识分子在家里聚会就大打出手,动不动就抓人关人判刑,这哪儿表现出一点点的自信? 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的倒行逆施贪污腐败闹得天怒人怨,知道一放松自己就完蛋,所以他们就把专政机器控制的紧紧的。应该说,我们对他的无耻估计的不足,对他的残暴估计的不足。

法广 :这篇文章也说了您还是坚持您的价值观,您对自己25年来的经历,没有任何的遗憾吧?

万润南:有许多人问我:如果89年再选择一次,你还会这样做吗?我毫不犹豫地讲:我还会这样做。因为个人的所谓“叱诧风云”,个人的所谓事业成就之上,有一个更高的东西,就是人的良知。人不能昧着良心去做事。25年前,他们出动军队,出动坦克,去镇压手无寸铁的学生,我们反对这个镇压,我们希望和平地解决问题,我们怎么能后悔这个呢?也有人说你回来,起码要表示一定内疚,我说我内疚什么 ? 你们杀人的人不内疚,我反对杀人的人要内疚?这道理怎么讲呢?

所以,一个人的成功与失败,不是看你占多少权位,得到多少金钱。中国古人讲:成功是看你“立功”“立德”“立言”,就我的一生来讲,我觉得过得很充实,在改革开放年代,我们参与了这个过程,在经济改革科技体制改革中,我们创办了四通公司。可以说在中国改革开放过程中有我们的一份贡献。算不算“立功”?由历史来评价。在89年,当专制政府举起屠刀的时候,我们说“不”,“不能杀人反对杀人”,表现的是良知,算不算“立德”?也由历史去评价。

现在我正在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写成回忆录,将来大慨要出五本书:包括“童年记忆”,“清华岁月”,“四通故事”,“流亡生涯”,还有我的诗集:“万歌诗词”。这五本书算不算“立言”?也由历史来评价,但起码我在“立功”“立德”“立言”三个方面尽了我自己的努力了。作为一个人生来讲,如果把这些事情做完,我觉得可以对得起自己。

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在哪里呢?我们25年来海外遇到的问题,对中国将来民主化过程都有借鉴意义。他的意义在于这是一个演习。中国还是要走上民主道路的,这个潮流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有几个小人得意,认为自己代表了潮流,潮流不是自封的。刘少奇曾经说过:“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同样,中国的历史,我们这些人的历史,共产党的历史,不是他们自己吹的,而是由后人来评价来写。我们看远一点,他们可以得意于一时,但是还能得意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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