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夏去秋来雨霖霖

夏去秋来雨霖霖

秋分,雨一直下个不停,夏霖宣判,十二年。

借钱,还没到期,债主也没有催,法院来管了,诈骗,十二年。十二年一甲子,出来也就花甲之年了。人生最富精力才华智慧的时候,高墙冷月,令人心碎。

从零口供的江湖传奇开始关注夏霖,仿佛是一部电影,从最精彩的地方开始拉开大戏,开始回放,回放夏霖的故事。

回放他曾经读过的那个西南政法,那一届学生多么传奇,出了多少人物。回放那一年夏天,夏霖和伙伴们发誓“此生不做鹰犬爪牙”,撕了共青团证,“从此,就再也不是党的人了”;回放他毕业后分到公安局,不去报到去考律师,践行了自己的诺言;回放他在贵州做资方律师,吃香的喝辣的,过上了安逸日子。直到有一天,从麻将桌上下来,读到余世存《八九一代人是丑陋的》,幡然警醒,痛觉堕落,于是离开贵州,去了北京。

2001年,夏霖在北大读民商法研究生班,遇到同在北大读政治经济学硕士的郭玉闪,人生就被带偏了,渐渐地开始关注公共事件来。其实这一点他是玩笑着冤玉闪的,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坚持自己内在信念的人,那他是不会上北京,也不是被带偏到这个道上。他开始接手公民法律援助案件,2006年代理崔英杰案,让一个刺死城管的小贩保住了性命。案件结束之后,他仍然常去监狱看崔英杰,支撑他度过漫长的刑期。我不知道几多律师能做到这一点,侠者仁心,坚持始终。我想就凭这一点,当您有一天想找代理律师的时候,都会想找这样的吧。

不过,他虽然号称技术派,也不是百战百胜。谭作人案,他拍案而起,因为检方把他的证人名单要了去,逐个限制自由导致证人无法出庭。他骂检方丢西政人的脸,还是以大师兄的口气来教训人,可见他内心真是爱母校的。

对于身陷囹圄,他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怕是没有想到会以诈骗的名义。其实,这是又一次,你不降低到对方的道德水准,你真的是完全无法预料到。夏霖常讲“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说到做到,零口供!

零口供,有多么难,在央视认罪的今天;零口供,有多么智慧,在明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指控;零口供,有多么傲气,不服软不认错;零口供,有多大的代价,超长羁押漫长刑期;零口供,让这个抽烟喝酒打牌的低调男人不英雄也难啊。

六月庭审结束,听闻他在里面帮人分析案子,忍不住莞尔一笑,真是老鼠掉到米缸里去,周围全是客户啊。因此他坐牢应该是没一般人那么寂寞吧。只是你们说,牢底坐穿之后,他出来会不会因祸得福,把烟戒了呢?

转自: 梧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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