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年初夏,由北京开始的高校学运席卷中华大地,从而带动中学生、工人、市民踊跃参加。反官倒,反贪污,新闻自由是初期的诉求,明确而不激进。我所在的湘潭大学,同样卷入其中。
在中央上层态度不明朗的情况下,我作为学校纠察队副队长兼武术教练,在学校当局安排下,承担学生游行秩序的维护。
四·二六社论后,学校不再组织纠察队参与学运。其间,因我是学历史的,常有校友、同学、老乡征求意见;又因我对中共认识不足,还存有美好愿望,故我一律劝其不要参与。因为历史上的学生运动虽然走在社会运动前列,代表历史前进发展方向,但从来没有赢过,都是付出惨重代价而收场,我不愿意他们吃亏受罪。
六月四日上午,八五级党史班学生、张家界的土家族美女孟爱琳来到我的寝室,忧戚地告知我,北京开枪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我不敢相信当局如此反动、残忍,反复问他,确知并短暂的流泪和心碎后,因着内心深处的良知、是非观、正义感的迸发,悲愤地走向学生自治会所在地第二教学楼。
人马到齐后,开始选举,我被选为三人总指挥之一兼纠察队长。几天之内,我们抢占了学校广播台,便于宣传、发动、召集、行动;抢占了学校印刷厂,用于印刷传单;阻塞了湘黔铁路,进而撬了铁轨;占领市政府并静坐示威;阻塞湘江大桥,号召市民支持;阻塞湘潭五大工厂厂门,动员工人加入。游行学生高喊打倒共产党(后来的当局学习资料证实,最早提出打倒共产党的是湖南湘潭大学,北有北大,南有湘大)和吊死小瓶(平)的口号,高唱“打倒李鹏,打倒李鹏,邓小平,邓小平,还有一个流氓,还有一个流氓杨尚昆,杨尚昆”的两只老虎曲调歌曲。彼时,在湘江大桥上发生了一次学生与武警的打斗。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和镇压的残酷,工人、市民、军人的支援力度也不够,湘潭学运苦撑几天后,在湘潭矿业学院召开的高校自治联合会上,虽有我们湘大坚持鱼死网破,但也得不到支持,就被迫停止一切抗争。
我个人在心力交瘁、完全失声的状况下远走、逃亡于张家界(当时叫大庸),直到确认无生命危险消息才返回湘大接受处罚。经历、参与学运,得知中共政府动用纳税人所养的国防军使用坦克、机枪残酷镇压手无寸铁、提出合理诉求的学生和民众,使我真正认识了中共邪教的邪恶本质,彻底丢弃了对中共邪教改良的美好愿望。觉醒后的我,从此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与中共暴政抗争之道路,直到如今。
这条路还有多长?我不知道。这条路还得走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必须得继续走。
掌管一切的神啊!本有一次极佳的机会给予中国大陆民主化,可这里悖逆你、远离你、忘记你而没有得到你的祝福,因而仍然陷在极权专制中,我的灵忧伤,我的心痛苦。我的神啊,蒙你的护佑,我活到今天,我要放胆求你,求你给予中国大陆一次真正的机会。祝福这里,使这里民主化,建立自由中国。愿一切荣耀归给你唯一荣耀的神。奉我主耶稣基督的圣名。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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