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烈山:人类的国界是自由

鄢烈山

人类社会最初的国界是部落,后来是民族,是国家,今天是自由。

这国界的每一次变更,都是人类精神的一次突破,人类文明的一次飞跃,也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而深刻的变化。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曾经激荡世界风云的民族激情渐渐一去不复返。今天,民族主义除了挑动本地域人民的窝里斗,或者制造些恐怖事件外,已没有任何正面的社会功能。

与民族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国家,其命运也没能好到哪里去。世界范围内经济政治文化的联系早已把传统意义上的国家主权打得七零八落,欧盟的成立更是国家这一形式全面衰落的信号与标志。今天的人们早已知道,就经济与社会发展而言,国家并不是一个有效率的载体。有时正好相反,国家主权完全沦落为暴力政权、邪恶政权用于隔绝世界的蓠笆,成为它们图谋一己一家一党专利的工具,成为它们麻痹人民的鸦片。

回望历史,伴随民族国家兴起的,是暴力与战争。而且民族国家建立后,不但不能扼制战争,甚至对内对外,都可演变成苦难,并最终酿成了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的恶果。为什么人类寻求和平,获得的却是战争?这是否说明民族国家本身就是暴力与战争之源?

为让人类永久告别战争,爱因斯坦早在50多年前,就开始呼吁建立超越国家之上的世界政府,并为之付出过真诚而艰辛的努力。今天,构筑更高层次的民族国家关系模式,日益成为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共同认识与追求。西欧经过近50年的不懈努力,不但率先建立了这一关系模式,也让建立跨国家的实体成为新的时代宠儿。

这一模式将建立在自由之上。从人类历史长河看,哪里有专制,哪里就充满黑暗,哪里有独裁,哪里就盛行暴虐;而哪里有自由,哪里的人民就富裕安康,哪里有自由,哪里的人民就幸福和谐。300年民主自由的古希腊文明让全人类至今“言必称希腊”,而1000年的欧洲封建统治却成为了“黑暗的中世纪”。人类社会总是这样,因自由而兴盛,因专制而堕落。

自由,它的出现是那样的偶然,它的存在是那样的幸运,它被压抑和驱逐的时间是那么的长久,但它终于像阳光一下,浩浩荡荡,温暖了整个世界。自由,她几乎无限地包裹着我们所需要的知识和财富,自由之母,为她的每一个孩子尽情地提供着取之不尽的甘甜乳汁,让人没有恐惧地生活、对政治毫不关心而不用担心遭到迫害,或者可以积极参与决不放弃影响和掌握历史命运的任何希望。

部落、民族和国家曾经都是人们的家园,但仅且仅有自由才是人们在这一家园创造奇迹的唯一法宝。自由的伟大在于她能超越所有的意识形态,一视同仁地让相信她信任她接受她的人民、民族或国家,走上经济繁荣政治民主社会兴盛的康庄大道。

自由之下皆同胞,自由的天地皆祖国。封闭、排外、狭隘、浅薄、道德败坏的专制独裁,才是人类真正的共同的敌人与敌国。以自由为分水岭区别“国家”,这样的一种政治生命体,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范围有多广、持续时间又有多长,这是我们今天无法预测的;但我们同样坚信:以自由为国界是人类必然的政治归宿。

转自: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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