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江湖:郑州十君子之方言狱中手记

【郑州十君子案快讯】董广平和侯帅今天取保回家。于世文、贾灵敏和刘地伟还被关押,请继续关注!

失去自由,就是等待。看着他们忙的不亦乐乎,找人,找机器,给我拍照,采集血样,指膜,脚膜,手纹,听从他们每个人煞有介事的摆布。

忽然侯帅站在门口,他旁边的两个人问是不是在这里做信息采集,我像以往见到他一样冲他笑着说嗨,侯帅仰着头,像不认得我一样面无表情,经过一天一夜的折磨, 难道我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不久就证明我这个担心是不必要的,看到姬来松律师的时候,他笑着说:方姐,你需要什么东西让我的律师给你送。我说你也来了,得多久啊?不容我们多说,同样被马上隔离开,我被带到走廊的另一头。

让我在拘留证上签字的时候,我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一个除了买菜,基本上都不怎么出门的我,和拘留所会有什么关系?在网络上我也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和朋友聊天嬉闹也没触犯任何法律条文,看到不平的事点一下转发,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如果要找人负责,也只能是制造事件本身的人负责,网络本身用纳税人的钱做的防火墙,敏感词过滤系统,数以百万计的网警、网络评论、删帖员们每天夜以继日的辛劳工作,哪里还会留下一点不合法的东西?怎么想我都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违法的东西。

陈国宝拿来一张纸一支笔,让我写一个亲戚的联络电话,我说我的孩子还有一个月就要中招考试了,有一张表格必须得交到报考学校的招生办,我可以写下让我的亲戚帮孩子交表格吗?陈国宝说可以。我写下一位亲人的姓名和联络电话,并写道:我因事离开一段时间,请帮我照顾孩子,无论我本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管,孩子报考学校的申请表格在家里书桌上,必须于7月2日之前盖过章交给该学校。前几天才得知,5月27号夜里写的这个纸条陈国宝到7月8号才交给我的朋友,我的朋友拿到纸条是哭着离开二里岗分局的,因为没有向报考的学校交申请表,学校无法录取。

他们找了一副手铐给我,因为生锈打不开,又拿来一副崭新的。

姓党的警察开着他的私家车,载着我们去看守所,副驾驶一位,我在后座,左右两边各一位,夜已经深了,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了,上了车,陈国宝把手铐给我打开。我分不清方位,也不知身处何处,一路上听着几位警察大人闲聊,他们为吃晚饭的事算计,说不如把饭钱分了,补了党警察的车油钱,又接到他们领导的电话,等他们把我送到,他们要一起吃庆功饭,很为不能分饭钱和油补遗憾。

到看守所旁边的一家医院,据他们说没有别的生意,专做看守所羁押人员入所体检生意的,她们付了150块钱,给我做了几样简单敷衍的检查,拿着体检结果出来。

又带我到路边小店,给我买棉被,陈国宝说我的鞋子不行,再买双拖鞋,我身上的裙子可能不方便,再给我要一个大裤头,一个内裤,我说还有体恤衫,那个一起的男警察立刻说不用,我有裙子当上衣就行了,我说穿了一天一夜,又脏又臭了,陈国宝说行拿一个体恤吧。

过了一道又一道关口,在一个铁门内等待时,我跟着陈国宝进到屋内,一个穿制服的让我到门外等,不知陈给他说了什么,他表示我很可怕,不能沾边的样子。

有一关是值班医生验收,前面有两个男的在几个便衣的带领下,脱得只剩一条内裤进去检查,他们出来后,陈带我进去,里面桌子后面坐着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陈国宝让我脱衣服,我没动,看着那个男医生问:有女医生吗?陈说都是这样的,他是医生没什么。我用沉默拒绝,那个医生表示不用脱衣服了,问我身上有什么疤痕没有,我说没有。他让我走几步,问有什么病没?最近吃过什么药?

我至今不知道女号在几楼,上了几层楼梯,走了几个过道,叫开值班管教的门,把我送进过度号701,看到三四个女人从长长的铺上下来,到门口,让我脱光衣服,检查我衣服上的每一条缝,国宝买的那条新棉被被拿走,我穿上体恤和大裤头,抱着我脱下来的黑色 裙子,在女人们的指示下,从铺上地上全是躺着的人的缝隙里走到房间的中部,用凉水冲了脚,长长的铺位上一颠一倒密密麻麻躺了二十多个人,狭长的地面只够放一床被褥的宽度,有三个铺位,一个被子大的地方躺着六个人,她们示意我躺下,用手势比划要侧躺,侧躺也只有四五十公分的长度,蜷腿躺下居然也挤了下去。

【科普郑州十君子事件】郑州十君子,是指2014年5月中旬,当局以非法手段关押的活跃维权公民,包括贾灵敏、方言、常伯阳律师、姬来松律师、雨声记者、侯帅、于世文、陈卫、董广平刘地伟。(标红的为现在还在监狱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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