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说,但愿所有读到《遇罗克》的人,能回头去看英雄的血、平民的泪,静下心来想想民族和个人的付出与得失,能拍著胸口问,而不是只问历史、问社会、问他人,更重要的是问自己、问人性。 (博讯 boxun.com)
那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徐晓认识了身体残疾的赵一凡,赵当时有很多所谓「禁书」,在他身边有一群思想反叛的年轻人。他们透过阅读、书信和讨论的方式寻求新的价值观。认识了赵一凡,徐晓开始为长篇《约翰.克里斯朵夫》如醉如痴,因为看《牛虻》而号啕大哭,她常常和赵谈论书本和人生,把赵视为精神导师。她知道遇罗克的事,是七二年、七三年。七五年的一个冬夜,徐晓睡梦中被叫醒,戴上手铐。她被认定参与了一个莫须有的反革命组织,这一年她只有二十岁。赵一凡也因同案入狱。
两年的监狱生活令出狱后的徐晓情绪消沉,为此赵一凡介绍她认识了一些朋友,其中有一个就是赵振开,现在人们都叫他北岛。后来北岛等人创办《今天》杂志,徐晓成为了其中的一分子。《今天》发表北岛、芒克、顾城、舒婷的作品,他们成为那个时代的大垄偶像。虽然《今天》在两年后被勒令停刊,但在徐晓眼中,《今天》所追求的自由、民主的人文精神,已深深影响了一代人。零九年「五四」前夕,徐晓接受亚洲週刊访问。
你早年编过一本有关遇罗克的书?
那本书是《遇罗克:遗作与回忆》,那是一九九九年。由我和丁东、徐友渔等几个朋友合编的,主要内容是遇罗克当年写的所有文章,有那篇著名的《出身论》,还包括遇罗克的日记。此外有熟悉他的朋友对他的回忆,有几篇关于他的评论。当时这本书的出版费了很大劲。
你怎麽会想到要主编这本书的?
遇罗克写《出身论》时,我才十三岁,没有机会看这篇文章。我也不知道有遇罗克这一个人。遇罗克被抓,《出身论》受批判,有很多人并不服气,认为遇罗克的文章是为他们讲了话,其中有一个叫郑晓丹。郑当时是地质学院附中学生,她对遇罗克的《出身论》有强烈共鸣,她父亲被打成右派,家人为了把《出身论》保存好,便把它藏在牆里,怕被批斗被抄家抄走。
郑晓丹在地质附中写了大字报,支持遇罗克的《出身论》,郑为此被学校关押管制起来,而后她死在学校。郑晓丹是赵一凡的好友,郑对赵很倾慕,因此,郑之死对赵打击非常大。遇罗克在赵一凡心中也就佔有很重要的地位,赵一凡对我说到遇罗克时是饱含深情的,我就是这样从赵那里听到遇罗克的事的。因此遇罗克这个名字,在徐晓的记忆里就非常深刻。
《遇罗克:遗作与回忆》中的文章和史料都是赵一凡搜集的吗?
九九年,我认识了如今在美国专事文革研究的宋永毅。宋收集了很多文革的史料,他掌握了很多有关遇罗克文章的材料,为我们出版的那本书增加了不少内容。徐友渔为此书写了序言。他对遇罗克的思想,对「出身论」作了分析和评价。他说,遇罗克和「出身论」的本质,就是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就是真理重于生命。
(来源:亚洲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