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岁高龄的军旅作家刘家驹被约谈

军队作家刘家驹今年年初在《前哨》发表《质疑舒云“整理”〈林豆豆口述〉》和《我写林彪的遭遇》两篇文章,《炎黄春秋》三月号发表了摘录,3月19日,刘所在的干休所卢书记通知他,总政要来人找他谈话。21号上午,总政一位大校带着一位干事,在卢书记陪同下来到刘家,大校自报家门,说他是解放军出版社政治部主任,姓任,受领导之托,来跟刘家驹谈林彪问题的。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宣读内容如下:

 1.林彪的问题中央己定案,谁也改变不了。

 2.你是党员,应和党保持一致,不得为林彪说三道四,有意见应按组织原则提出。

 3.军委早有规定,你们不得上网,你的上网是错误的。

82岁的刘家驹,作了三条回答,请任大校转达给总政。

刘家驹说:

1.我想做一个梦,期望国家尽快实现宪政。十八大之后,习近平主席高举宪法大旗,要依法治党、治军、治国。宪法第35条给了我言论自由。我军三大民主中的政治民主,也给了我话语权。当年,对林彪事件是不合法律程序的政治审判,是违宪的.我的文章是用事实在改变你们官方说法的。

2.我原是军事干部,从朝鲜战场回国后,就投入军史写作,给一些军师团的领导代笔写回忆录。总政要求记叙的内容,必须是颂扬我军的“光荣、伟大、正确”,不得有负面的东西给我军的历史抹黑。我是遵循这一规定的。1972年,我到“解放军文艺”之后,视野开阔了,红军时期,抗日战争,和各个野战军的历史,我都有所了解,我访问过不少敢讲真话的老同志,收集到的负面故事,只能存留在我的笔记本里,已经几十年。

1990年 代初,我被聘到《炎黄春秋》担任副总编辑,萧克是我们的总管。他告诫我,不要把《炎黄春秋》办得水性扬花,要把真实的历史告诉群众。在编委中,有前中宣部 长朱厚泽,安全部长凌云,毛泽东的秘书李锐,新华社副社长李普,还有教授、专家、学者等几十位前辈,都对党史一向的虚假持批判态度。他们教化我,不应受党 文化的束缚,真实历史是不计什么“正面”“负面”的,都应该按照原汁原味地记入史册。

史观改变了,我才发现:从井冈山时期开始,朱毛的前委和军委之争,是一场毛要控制军队之争;1931-1932年间,根据第三国际的指令,两次莫须有的清除AB团、社会党,杀掉自己人11万;红军长征不是播种机、宣传队,而是一路打砸抢;四渡赤水不是毛泽东的神来之笔;张国焘没有分裂党另立中央;抗日战争是游而不击;朝鲜线战争是为金日成火中取栗……一再修改的党史,众多事件也不断被篡改,只给我们留下了一堆历史拉圾。

3.我已经82岁了,心脏搭了四个支架,是和歧视老干部的军内官僚斗争造成的,已是半条命。我还要把知道的史实记下来。现已写出80多篇近100万字的初稿。我预计还能存活两年,时不我待,我会义无反顾尽最大努力的去写,给后人留下些亮点。

刘家驹还说:“党是胜利了的党,军队是胜利了的军队,为什么就不能把历史的经验教训、各种错误告诉公众?我是党员,我认为,忠实历史就是不能再用虚假的历史蒙骗人民,再欺骗下去,亡党亡国也就不远了。”

刘家驹慷慨激昂陈诉,任大校无言以对,起身拱手告辞。刘家驹说:“你别忙走,政治上有事总政就来找我,我们这帮人待遇低,住的是危房,二十多年不解决,总政该有个说法吧?”他进屋打印一份《现役军官坐拥豪宅,退休老兵蜗居危楼》的文稿交给了任,要他转呈张阳主任。任推说他没有这个任务。刘说:“你来这里为总政追查我的政治问题,我们生命悠关的事是总政制造的,就不管?”这位大校勉强接受了。刘家驹要求总政要尽快回复,若不回复将求助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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