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戈平:你还好吗?我们分开70天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近来忙着搬家安顿老幼,本要给你送衣服,却因家里的事无法放手一再向后拖延,气温骤降,再也不能拖了,随即买了车票先给你送衣服。
早上六点吻别熟睡的孩子,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坐了七八个小时才到存东西的地方,家里的东西还是临时占了别人一点地方存放起来的,堆的乱七八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衣服,由于地方狭小,没地方熨烫,也没叠整齐,对不起,只能让酷爱整洁的你穿皱的衣服了。
晚上九点多给家里打电话,听见孩子在哭,他现在开始认人了,到了下午看不到我就要哭闹,看着孩子的照片哭了很久,实在太委屈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们要承受这种苦难?
大早起来赶火车,八点半到达天津河西预审支队。门卫又不让我进去,让我打电话给赵旭,我说没有电话,要去大厅让工作人员通知才行,两个保安就是拦着不让我进。
我正在跟他们理论,进来一个小姑娘,我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就进去了。
我问 “为什么她可以进,我不可以”?
“人家是检察院的,你不看跟我说话都那么横吗?你看你说话就没那么横”。
“她出示证件了吗?她说是就是啊”?
他说“我今天就不让你进去”,随手把我拿着的行李箱也推出了大门外。
我说“你有能耐把我也推出去吧”。
“你看你这个人就带着情绪说话,本来让你进的,冲你这么说话就不让你进了”。
我指着他问“你的意思本来我可以进去,就因为我说话带了情绪所以不让我进去了吗”?
他自知理亏,突然话锋一转,我不是不让你进,唠叨了些什么,我急于办事,也无心与他理论,又出了大门把行李箱重新拿回来,进了预审大厅。
我说明来意,男性接待员说我去帮你看一下,一会回来告诉我,赵旭开会去了,去哪儿开,开多久都不知道,我就坐下来等的吧!
一会过来个小姑娘,上次接待过我,她说她去看一下,一会告诉我,赵队在提审,让我等会。我很疑惑,前后没有五分钟,赵队长都开完会了?那他怎么进去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画面,孙悟空七十二变,飞进去的?还是那个男性工作人员根本就是在骗我?
在大厅那个冰冷的椅子上坐了两个小时,赵队推开门问我:“你是勾洪国的什么人”?“我是他爱人”。他让我随他去了一楼的一个办公室。
“你怎么称呼”?
“我姓樊”
“哦,你叫樊建宏”?
“是”,看来赵队知道我是谁。
“你来有什么事”
“天凉了,我来给我爱人送些衣服”。
“这个我们管不了,你要送到看守所去”
“我去过,说没有这个人”
“他是监视居住吧?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儿,要问执行单位。”
“执行单位是哪个单位”
“这要问主办人,我们不主办案件,我也不知道。这个衣服也用不上,你看天气还暖和,我们穿短袖在屋里还热呢,看守所也有衣服,该穿啥了会统一发放,棉被这些都不缺”。
“我的通讯地址有改变,请你转告主办单位,不要说联系不上我。”他做了登记,
“我爱人他身体状况怎么样?他血压高,在家时一直服药”
“医疗,生活这些都不用担心”
现在就需要回家耐心等待”
“这都七十天了,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
“这么长时间了,肯定有进展,肯定会在法律规定的时间内给你们通知”,这时他接了个电话就要走,我也就出来了。
来回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又一次失望而归,给你带的四本书,已经是第四次背到天津,又背回来了。
回家的火车没有座位,因为惦记孩子,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多待,买了票就上车了,折腾了两天,我实在太累了,什么也不管了,席地而坐。想着你,想着孩子,又一次泪如雨下。心里恨着自己,除了哭就不会别的了吗?就不能坚强些吗?可是面对这样的事情,我除了哭还能怎样?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样?
爱你的妻子:丽丽
2015年9月18日
写于回程的火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