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前两年一首歌《春天里》颇为流行。印象较深的是居处附近一五十多岁出租车司机,常扯着嗓子于大街上旁若无人地唱,很豪迈,也很悲情。一首歌,其曲其词,天天以磅礴之力冲击着耳膜,不经意间已耳熟能详。这是近年听到的比较悲催且感同身受的一首歌。曾有位朋友在车上听此歌,我对他调侃:“这首歌不要听得太多,否则自杀的念头都有。”他愣了几秒钟,然后连连点头。
年过不惑,回首往事总有些恍然如梦的失落,这应该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的感受。此种感受已然超越物质层面的得意与失落,也与身份无关。所以我感觉汪峰《春天里》表达的,有中年人得意后的迷惘,更有迷惘后的呐喊和失意后的绝望,否则那吼声里的痛楚怎么会如此直切肺腑?类似的感受,借用王军涛为几年前去世的何家栋所写纪念文章中几句话做述:“这大概是他们那一代人最大的痛苦了。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革命的理想,但革命却吞噬了他们本人的一切:人格、自由和尊严,甚至陷他们人生的意义于尴尬境地。最后,革命蜕变为他们最不愿意的政治。”
据说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大屠杀纪念馆的碑文是这样的内容: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不说话;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此后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不是工会成员,我继续不说话;再后来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还是不说话;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作为声名寂寥的律师,开博客该主要为宣传推广,但于我这种比较懒散且极端崇尚自由的人而言,此利确不是我之所求,且确无自信。放眼庠门桑间,斐然之文汗牛充栋,灼见之士塞斥网屏,己既无纵横驰骛之脑力,亦无点铁成金之神功,所见平平,所抒浅浅,现于众人面前,或为垃圾杂串,博得嘘声四起,情何以堪!然终究为何?在此只能借文衍义:在他们起初追杀共产主义者的时候,要站出来说话,甚至要组织力量阻止他们的恶行!环视身边,已经站出来那么多人,秉性所定,自己也决不想只做一个看客。如果说不平则鸣是为缓解痛楚,那么勉为其难则是为告慰同仁。
有何不平?虽才疏学浅,亦常感斯忧国之人胸怀可敬,勇气可嘉,行为可叹。聊可自慰者,久处谎言之汪洋大海中,终未沉没且终于靠岸,回首望去,竟不自觉对身后之人产生几分同情,所以要口呼手动以期指点迷津。时有此情此景,焉能不感觉情遏于胸而不吐不快?
曾于3月底开通博客,不足两月即被关闭。夹缝难寻,只能尽力摸索,不小心再次撞上红线,也是常态。
从业经历简介:
刘建军,山东诸城人,生于1971年。毕业于烟台大学中文系。
早年在山东省潍坊市电视台工作。后又在央视《法治在线》、《国际新闻》、最高检影视中心等部门做过十年法制记者。
在央视媒体这样的平台上近10年的记者生涯让他深刻体会到盛世的虚假和“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这样的现实之真实与残酷。作为一名央视记者,在一种虚假的光环下虽然他可以把自己毫不费力地浑浑噩噩地置于一种大多数同行求之不得的光鲜的生活状态之中,但作为一个从小在贫困的农村长大的人,面对着社会的各种不公正和不断被拉大的社会阶层之间的鸿沟和分裂,他的良心也越来越不安。
在《法治在线》工作时,栏目组几乎每天都收到大量反映冤屈的信件,每天有一麻袋之多,无人理会,无人翻阅,刘建军只要是时间就去翻看这些信件。了解的黑暗越多越让他感到无法忍受。终于在2007年毅然决然地从体制中退了出来。成了一名律师,一名自由职业者。
自07年起代理了全国各地民、刑案百余起,在执业过程中以法律为准则,讲真话,嫉恶如仇。数次为有冤屈的困难弱势百姓做法律援助,不仅不收费,还给困难的当事人捐献钱款。对于日常代理的案件,收取的代理费甚至低于地方律师,我嫌他挣钱少,他总说人家的钱也来之不易,我要凭良心收费。现在我们在北京郊区租房住,我在家照顾幼女,只有刘建军一人赚取家用,维持温饱。他的收入远远低于以前做央视记者时的收入,平时他为当事人申冤奔波往返于各地,既是为了当事人,也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在追求公平和正义的法律之路上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