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雄:建三江蒙难记

建三江

一早被绥滨拘留所警察叫醒,警察歪着头对我说:別人知道要放出去了,都是早早起来穿着好等我开门,就你要出去了还要我喊你起来。我就说:抓进来放出去了对我来说都是很平常的事,这些我看得淡。

还是把这次被捕的经过大致和大家交待一下吧,也非常感谢被捕时兄弟们的关注。都可以放心,我们差不多都出来了,至于个人身上留下的伤,大家不必坦心没事的,而这次建三江的抗争行动中,整体发挥出的协作精神和制造出的效果,就我个人来看,是很满意的,所以我也认为,这次一众兄弟的十五天牢没有白坐,很值得,相较于我们的抗争大义,敢为先行者,我们个人承受些磨难,根本也算不了什么,而且也必须有这种经过,不是吗?

三月二十九号凌晨三点多被警察破门而入抓捕了我们,当时正在和同样没睡的王爱忠在闲聊。首次见识了建三江警察的土匪作风,面对破门而入挤进房的一群警察,刚开口要他们出示工作证,当头就被两个警察反扭住了双手,另外的警察就扑向了同屋的张圣雨,随即我们就被分别蒙上了黑头套,简短的争执中,我们被反转的双手就被透明胶带捆上了,许是怕我们叫喊,推出门时我们就被撕裂的胶带声隔着头套分别缠住了嘴,混乱中直到被架上了大警车,我才感觉到我们所住宾馆的人已全部被抓捕,当时我被推上了警车的最后一排,因为不断挣扎,也不知挨了身边警察的多少拳头,我挣脱出封口的胶带,怒声对身边的张圣雨喊,老张,今天我要死在这里了,你出去了告诉外面的人,我就是被这些土匪害死了,话音未落,头上又挨了两掌。

直至被带入了建三江公安分局,我们一直都是蒙着头被反捆着双手,带入一间约五六平米的小房子时,我们被要求紧挨着面墙站立,其间老张因为怒责警察野蛮执法,数次被打,第三次时两个警察又扑向老张时,我反转身子挡住了一个警察,被那恶警当胸腹两拳打断了在地,另一个警察在旁边对着我背尾部就是狠狠两脚踢到,当时痛得我就惨叫起来,其中一脚踢出的伤肿,到了四月七号已越加青紫不见消肿,当时已肿痛难忍就报告了拘留所警察,警察看过伤肿,当时就带我去了附近的医院。

被两警察带到医院,医生说要开刀放出死血,反带着手铐趴在手术台时,特意问医生打麻药吗,医生说打。事后才知受骗,当时就被两个警察按住了背和脚,撩开衣裤医生操刀就割开了血肿。几下挤弄痛得我连声惨叫,也好,当医生晃荡着大半杯已成黑色的血给我看时,开刀后的伤口反而不痛了,包扎好吊针消炎后,被押回了拘留所,当警察从我扣押的钱款里扣除了当天手术的五百二十元,当时要我签字认帐时,我质问他们我好好的人被警察打伤治疗为什么要我付钱时,那警察居然无赖的说不是他们打的,谁知我哪里弄伤的,我虽不肯签字,但最终还是被他们扣除了开始与后续的所有医药费,包括我们四人昨天被释放时每人被强行扣下的出监所体检费一百伍十元,这就是建三江的土匪,披着警察的外套公开的抢劫敲诈。

明显的外力致伤,土匪们不认帐,隐形的伤就更加不说了,在建三江红兴隆拘留所关押两天后,和老张两难兄难弟及另两位兄弟又被转押到绥滨拘留所,在四月三号傍晚我又在被警察多次警告下,再次在监室里对着同仓在押人员讲解什么是人权民主时,当场就被监管我们的那个老土匪叫出了监室到走道上,老匪恨恨的边抽我耳光边说,我们共产党让你有吃有喝,你还每天就说要民主要人权对人胡说共产党是独裁,我愤愤问他,你们不是独裁不是无法无天吗,结果招来了更多的打骂,老张隔着铁门看见老匪对我动手,在里面跟着就和老匪争吵了起来,老匪放开我开门就又拉出了老张,转身把我推进监室对老张动上了手,隔着一道铁门看着老匪毒打老张,我悲愤交加,捶着铁门可也无可奈何,如那个老匪所说,这里不老实我可以随便收拾你,我会记得这个老匪,建三江第七个对我对我们动手的警察,一个十足的党奴,容不得别人对他的主子说一点不是。

昨晚问了老张,那两天你牙疼吗,老张笑而不答,我知道会和我一样,那两天牙龈都是肿疼的,馒头咬不动,我都是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和水吞下的,不肯妥协我们挨打就不会避免,但再怎样的毒打也绝不会让我们屈服,擦去嘴角的血,看着恶警的眼神更多只有嘲讽和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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