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村:论国民之人格

慕容雪村8

时至今日还有人在怀念文革,认为那是一个腐败没有平等的年代。所以我们看到,在天安门广场上的MZD纪念馆,有各地的游客排着队络绎不绝地排着队去瞻仰膜拜他的遗体。我们看到在中国大陆的公共汽车、出租车、私家车中,有不少司机会把MZD的照片像神像一样挂在车前,祈求他的保佑与庇护。

在两个月之前,在中国大陆的互联网上,有过一场关于“大饥荒”的辩论。辩论的发起者是人民日报甘肃分社的社长林治波,他认为在中国1959年到1962年的那场大饥荒压根就没发生过。而就是这个恶意的编造,这场辩论持续了大概半个多月,最保守的估计,有几万人参与了这场辩论。在这场辩论中,你可以很惊讶于其中的观点和分歧,有那么多人就认为大饥荒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只是一小撮坏人别有用心地编造;还有些人会认为饥荒确实发生过,但是是在极短的时间和极小的范围之内,绝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饿死。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他们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质疑,有人会问,既然饿死了那么多人,万人坑在哪里?有人会问, 这么大的灾难,为什么从来没见报纸和电视报道过,有人会问,既然中国曾饿死了那么多人,那么中国为什么还要实行计划生育,另外有一些人会问,既然饿死了那么多人,请问你家里饿死了几个,有人会实际证明,我的家乡虽然也很贫穷,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还被饿死的。这些质问的固然是很荒谬,但是最荒谬的还是最后一个问题,有人问,既然他们没饭吃,为什么还不吃肉。

第三种人格可以称之为“奴仆人格”。正如鲁迅所言,在中国历史上其实没有那么多时代,只有两个时代,就是暂时坐稳了奴隶的时代和欲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古代的奴隶终于皇帝,忠于朝廷,而现在的奴隶大多认为自己不是奴隶,而是国家的主人。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要忠于集体,忠于国家忠于党,但是很少提到忠于自己。这种人会把政府视作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任何批评政府的人为被他们视为天敌。他们往往会自认为是爱国者,一切事情都必须是跟爱国这两个字发生关系才有意义:他们学习是为了国家,他们工作是为了国家,他们锻炼身体是为了国家,他们保护视力也是为了国家,甚至连衣食住行跟性爱也都是为了国家。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其实他们所说的国家利益常常都是政府利益,党派利益和少数人的利益,为了这所谓的国家利益,有许多人都随时准备捐躯。

在最近发生的钓鱼岛事件或黄岩岛事件的领土争端中,你会发现有那么多人会说“如果要去死的话,我愿意去死”。其实事情还没那么严重,在正常的国家, 民主自由和人权斗士不错的词,但在他们眼中,这些都是帝国主义的阴谋。这样的奴仆人格,如果加上长期的仇恨教育,就会变得极为得乖张暴戾,成为所谓的“暴徒人格”。

在这些暴徒看来,世界上大多数的媒体都是反华媒体,一切人权组织都是反华势力,任何异议人士都是西奴、汉奸、卖国贼。一个中国女人如果嫁给了外国人,那就是耻辱,相反,如果一个中国男人找了一个外国女人而如果是外国妓女那就是最好,他们就认为这是为国家报了仇。我不只一次听这些爱国愤青们描述他们的理想,说“发财之后必去日本,去了日本一定要找日本妓女。然后把国仇家恨、百年耻辱、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到她们身上,直至精尽人亡”。

这些人会公开鼓吹战争,会经常叫囔中日之间必有一战,中美之间必有一战。其潜台词不言而喻,就“是即使你不来打我,我也会要打你”。甚至有人会公开谈论用民航客机运送原子弹,然后运到日本引爆。你可以在谷歌上或者是内地用的搜索引擎百度上,输入几个字“原子弹炸东京”,看看会出来多少结果,同上述的话语和表现中,你们很容易就听到残忍的意味。

在本质意义上,现在的这群爱国愤青跟半个世纪前的红卫兵是一个团体,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同样的盲目,也同样的愤怒,有着残忍的面孔和志向,而且极不稳定。在任何一个正常的社会,这种倾向都应该被视为危险的事物,但是在中国大陆,政府长期纵容和玩弄他们的愤怒,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年,有几个合法的反外游行大都以这群人为主体,这其实就是在玩火,如果条件时机成熟,这团火焰足以摧毁一切。

转自:身边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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