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亚洲公民“新”在哪?

在雅加达开会讨论“新亚洲公民”。公民“新”在哪儿?人们比以前更少恐惧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也更有能力进行社会组织和社会动员。这一方面是缘于社会本身在进步,另一方面,互联网所起的助推作用也功不可没。

公民很大程度上“新”在他们现在可以利用IT技术对公共政策发言、为自己坚信的事业聚集力量、通过大规模协作完成共同性的工作以及在整个社会中展开互助。我们把从事这些活动的公民称为“数字公民”。成为数字公民必须满足两个要件:一是其必须具备广泛的技能、知识以及能够轻易地进入网络;二是有意愿在网上参与社会建设、政治进程以及对平等的经济机会的追求。

这样的要件很自然地会把很多地方的民众排除在外,比如那些没有受过教育和不存在可行的上网方式的人。这在亚洲并不罕见:有许多人仍然不能阅读和写作;有些地方连电力都不能保证,上网不过是空想。这也表明,不断扩大数字公民在人口当中所占的比例,是亚洲国家政府的要务之一。

“新亚洲公民”中的“亚洲”也不简单。亚洲的互联网人口约占30亿世界互联网人口的一半,但这一人口非常异质化。亚洲或许是世界上最为多样化的地区,不仅种族众多,文化各异,宗教并存,而且政体上的差别也十分巨大。这里有民主国家、威权国家,也有看似民主的非自由国家。每个国家对互联网的反应各不相同。例如,朝鲜构成光谱的一端,严格限制民众上网。中国和越南则采取妥协策略,对网络入口和内容都有所限制,但同时希望通过发展IT促进经济。光谱的另一端则有韩国和日本这样高度联网、内容自由的国家。还有缅甸这样从封闭走向开放的例子。

对刚刚诞生的新亚洲公民而言,数字文化中充满了挑战。一方面每个国家和地区的先行者都在利用新技术促进社会转变,特别是少数群体第一次获得机会挑战主流话语,为自身争取权益;另一方面网上充斥仇恨言辞和排外情绪,理性的公共讨论和建设性的批评甚为少见,达成共识也更加不易。加上互联网的超地理特性对族群认同形成压力,如何进行有意义的参与、对话,如何加强多元化的共存,都是新亚洲公民的头疼问题。

亚洲地区日益增强的网络联系会产生很多益处:更多的信息入口和信息流动,经济机会的浮现,以及社会的包容性发展。这种网络联系的增强有一个明显的特征:智能手机的便宜化,很多人第一次上网的体验来自于手机而不是电脑。该特征反映了明显的经济机会:身处穷乡僻壤的人们可以通过创造性的移动应用获取关键信息。例如,在印度尼西亚,渔民可以通过手机查询潮汐信息以及浮游生物的移动,从而更好地发现捕鱼地点。

最终,亚洲未来的面貌终将由不断扩大的新亚洲公民所决定。关键性的问题是:亚洲人如何才能充分实现互联网的潜力,将世界的这一部分变成更宽容、更文明、更安全的地方?对此问题能够给出最好答案的必属亚洲的年轻人。
年轻人在亚洲人口中占有主导性比例,通过互联网,他们将更容易发现群体归属感,也能够对人生作出更智慧的决定。虽然人们对线上联系的增强是否会导致线下世界的疏离尚存争议,事实是,选择决定一切。如果年轻人想要在网上进行高质量的对话,互联网为此提供了大量的可能性。它也可以帮助年轻人找到志同道合者,而一旦人们为特定的共同兴趣所维系,变化就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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